黄湛森说,听音乐,他绝对兼收并蓄,其中对西洋古典音乐的爱,达至饥渴程度。这份爱,自幼播种,慢慢形成。

五十年代,黄湛森的五官还未定型,西洋古典音乐在民间也是新生事物。新人类遇上新事物,无案可稽,要前行,全靠摸索。

摸索,要看条件。黄湛森年轻时,家境并不富庶。买口琴,要储蓄。听唱片,要到初恋女友家中借用。听音乐,能够做到兼容并包,摸出真爱,要多谢一些人和物。

多谢香港电台,让他每天听到人间美乐,并学懂Shankar 与Schubert虽然各自修行,但同样开花。

多谢梁日昭,教他知道古典音乐,毫不神秘,莫扎特可以吹,民谣可以奏,好听的,就是音乐。

多谢黄湛森自己,坚持读书看报,自学乐理,自幼硬啃巴哈原谱,琴挑贝多芬小提琴协奏曲D大调。

多谢五十年代的香港,虽然号称沙漠,但坚持灌溉,拉拢大师轮流访港,拉阔音乐,同时拉阔了一代人的人生。

电台时刻

黄湛森的音乐养份,不少靠香港电台慷慨提供。

香港是英国的殖民地,香港电台是官台,但它一直较少硬销官话,更多软销西洋美乐。 1954年,港台英文台全年有百分之六十五属音乐节目时段,其中百分之二十播「 严肃音乐」。西洋古典音乐是英文台的商标。

那些年,香港电台转播音乐演出和选播唱片,不设门框,强调一个「试」字:不论德奥正统、西法分流还是苏联军乐,一律鼓励兼爱多听。

同期,本地报业繁盛,部份报章副刊和文化版面初到人间,钟情新的感性。少年黄湛森对古典音乐的认识,不少来自例如《新晚报》的推介。我们在这节的选曲,大部份择自当年报章的电台节目表和副刊评论。它们推介了大师的演奏,也纪录了香港平民如何用双手(当然也用双耳)环抱一个既严肃又七彩的古典新世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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